伊得甦醒時全身痠痛,從被窩爬出來就痛得他哀號連連。
怎麼回事?感覺骨頭快散了……
他感受到幾分寒意,低頭一看,自己竟然一絲不掛。他走到穿衣鏡前,臉色瞬間漲紅了。
脖子、胸口、腹部、手腕、大腿,不是吻痕就是抓痕,全是淫糜的痕跡。
他……他……以為昨晚那令人臉紅心跳的片段畫面只是夢境……
本該與他完成婚禮的公爵大人當時還在邊境剿匪,派了代理人過來草草了事,然後他就被侍從們帶到這間房,表示只要他不離開屋子,想做什麼都可以。
雖然他對這場婚姻原本就不抱絲毫期待,但是這也太過分了吧?新郎從頭到尾都不露面,就算兩家是政治聯姻,該做的表面功夫還是得做吧?
籌備婚禮的期間,姊姊們不忘落井下石。
「我看呀,公爵大人是不想嚇到你吧?」姊姊們的笑臉掩在扇子後,只讓他見到一雙雙滿懷惡意的眼睛,「畢竟傳聞都說,他是個噬血的野蠻人,身材比熊魁梧,臉上全是猙獰的疤痕,醜得讓人不敢多看他一眼嘛!」
伊得默默忍受她們的冷嘲熱諷,一路上都在告訴自己婆家再糟也不會比娘家更糟了。
直到他孤伶伶地守著空房。
新郎打算連新婚之夜都要放置他嗎?
伊得氣死了,要來一瓶酒就開始灌,喝到一半淚腺失控,眼淚掉個不停。
然後,然後有人進房了。
對方很高大,臉容藏在陰影中,身上帶著霜雪的冰冷氣息,像是冒著風雪趕回來的。
對方說了些什麼,他記不清楚了,只知道一雙暖呼呼的大手抹去他的眼淚,他就被抱了起來……
「夫人,」下人的敲門聲中斷伊得回想,「您醒了嗎?我們來替您梳洗更衣。」
「啊!不、不用了!」伊得慌張地鑽回被窩,將自己包得緊緊的,「你們別進來!」
「可是……」
「我說不用了!」
下人們面面相覷,聳聳肩後離開了。
***
伊得一整天都沒走出臥房,只讓下人將餐點放在門外,主因是他快累死了,再加上他不想被人見到自己全身紅紅紫紫的痕跡。他從行李中翻出一件寬鬆的睡衣套上,在床鋪翻滾幾下便睡著了。
他睡得正香,就感覺到自己被什麼東西箝制著,背後貼著一堵溫熱的物體。
「嗯……」他想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手腕卻被扣住,連串濕熱的吻覆在他的頸子上。
「呃嗯……」酥麻的感覺令伊得扭著身子,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
有點熟悉但又不是很熟悉的人影壓在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氣縈繞在房內,帶著一絲冰冷的味道,一如昨晚抱他上床的那個人。
啊,是公爵。
身材的確又高又壯的,但也不像傳聞中的那麼誇張吧?他還不知道丈夫的長相,現在終於能看清楚了吧?
昏黃的燭光映出在他上方的男人壯碩的身軀,敞開的襯衫露出長年鍛鍊的肌肉,從線條優美的頸子向上,是剛毅的下顎線,大半張臉被掩在金色卷髮之下。
「崑……西?」伊得想看看對方的臉。
他的丈夫抬起頭來。
伊得有種窒息的錯覺。
噬血的野蠻人,身材比熊魁梧,臉上全是猙獰的疤痕,醜得讓人不敢多看他一眼?
是哪個瞎了眼的渾蛋捏造的謠言!哪裡有疤痕?哪裡醜了?比他看過的男女都要好看幾千、幾萬倍好嗎!
「今天沒喝醉?」連聲音都非常悅耳。
可是他說什麼?
崑西輕撫著伊得的眼角,「不生氣了?」
咦?什麼……
崑西沒有進一步解釋,低下頭掠取那張一直在引誘他的小嘴。
「等……唔……」伊得的心裡只抗拒兩秒便放棄思考,接受對方深入的吻。
他的睡褲被一把扯下,兩根指頭探入他的菊穴搓揉一會後,換成更粗更燙的硬物刺了進來。
「哈啊!」伊得身子一顫,眉心攏起,感覺到自己的甬道被強硬地拓開,但神奇的是沒有令人疼痛的撕裂感,就好像已經做了無數遍……
崑西一面律動,一面在他耳畔低語:「昨晚,你一直求我繼續,一直喊……」
「嗯……啊……你……胡說……」
「你說自己要壞了,卻抓著我不放。」
「呃啊……」內心的羞恥與肉體的快感教伊得混亂得難以承受,不自覺地縮緊身體。
「嗯……」崑西洩出悶哼聲,低低的,卻性感得不可思議,「別咬這麼緊。」
「嗚……我才、沒有……」
崑西舔咬起伊得的耳朵,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打著樁,越來越快、越來越猛。
「不、啊!好舒服!不行──我不行了──嗯啊!好痠!好爽──不要、不要!會壞掉啦──」
伊得的尖叫聲漸漸被綿軟的叫床聲取代,最後變成啜泣聲,伴隨著小動物般的哀鳴……
崑西抽出已射過數次卻仍堅挺的性器,在大汗淋漓的伊得耳邊問:「真的不要?」
伊得喘著氣,視線被淚水模糊。腸道的淫水混著濁白的精液緩緩流出穴口,和自己前端的精水一起滴落床單,暈出一灘水漬。他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淫蕩,所以崑西才會貼著他股間來回磨蹭。
「哈……」伊得一開口就是黏膩的喘息聲,菊穴的空虛感令他不由自主地搖晃起臀部,可憐兮兮地哀求:「還要……拜託……插進來……」
「乖孩子。」
伊得在暈厥前,至少明白自己身上多到離譜的痕跡是怎麼來的了……
***
皇帝趕鴨子上架要他結婚,完全不管他還在邊境屠殺來犯的魔物潮,分身乏術的他只能派人代理婚事。
鎮守期間親家多次來信,他不耐煩也沒空讀信,吩咐手下不管侯爵要求什麼都回覆同意,他看見手下為難的神情也沒細想,提起武器便上馬出戰。
直到婚禮前一週,他才想起自己還沒打開侯爵送來的新娘畫像,和那個負責書信的手下拿來一看,然後抬頭對視。
「是、是您同意的……」文書官委屈得快哭了。
沒錯,是他同意的。
他的新娘子是個白白淨淨,身材穠纖合度,擁有幼鹿眼神的小美人──男的。
斯特帝國人才濟濟,魔法領域的成就無人能出其右,只要是體質符合的男性也能使用魔法孕育生命,但是符合條件的人往往是優秀的魔法師,備受尊崇的魔法師不需要為他人生子。
也就是說,這是個具備魔法師資質,卻由於某些緣故沒能取得認證,被推來當政治聯姻犧牲品的孩子。
他自知這事情怪不了任何人,沉默地將畫像丟還給文書官。
「啟程。」他領著軍隊踏上歸途。
無獨有偶,他們騎到半路,哨塔便送來緊急信件求援,表示一批好戰的外來者來犯。
這樣一來一回,絕對趕不上婚禮。可是若不去剿匪,死傷的會是無辜百姓。
他無奈嘆息,重新戴上頭盔,掉轉方向。
他一剿滅外來盜匪,便馬不停蹄地趕回府邸,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下,帶著一身風霜進入婚房。他想道歉,他的新娘不該受到這種對待。
沒想到他的新娘縮在椅子上,抱著一瓶酒哭個不停,華麗的純白禮服被紅酒染色,空氣漫著濃濃酒味。
「伊得?」他遲疑地呼喚。
伊得對自己的名字有反應,但是一雙眼睛很迷茫,令人懷疑他到底能不能看清楚眼前的景物。
「你去跟那個……公爵說……」伊得抹著眼淚,鼻音濃重地說道:「他這麼不想看到我的話,我可以搬到……遠一點的房間……」
可以確定的是這孩子醉了。崑西來到他面前,替他擦拭淚水。
「對不起。」
「我不要聽對不起!」伊得突然發脾氣,揮拳打人,「我是哪裡得罪你們了!我已經不爭寵了,為什麼還要推我進火坑!關我什麼事!這又不是我的錯!」
崑西是可以輕輕鬆鬆接住這一拳的,但自己有愧於人,就讓對方打幾下洩憤也無妨。幾下拳頭打在他的胸口上,輕飄飄的一點都不痛。
「你該多吃點飯。」他下此評語,接著將發酒瘋的妻子抱起來。
「去哪裡?」剛剛還在大吼大叫的伊得安分下來,緊抓著他的臂膀,眨著紅紅的淚眼問。
這麼無辜的樣子,和那隻寄生在他家的小傢伙簡直一模一樣。
崑西想把人帶到浴室換下彼此的髒衣服,走了兩步,懷裡的小鬼就鬧著要睡覺。他順他的意,將他放在床上。
「問你喔……」伊得拉著他的手,眼淚又堆積起來,「公爵是不是……很討厭我?」
崑西否認。
「那為什麼……都不來看我?我們連一頓飯都沒吃過吔……一定是父親擅自換掉人選,讓他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
「你不氣,我氣啊!」伊得忽然跳起來,險些栽跟頭。
崑西不得不把人攬在懷裡,免得摔傷了。他的新娘比他想的有個性。
「本來以為家裡夠爛了,這裡再差也可以過得舒服一點,結果婚禮上我被放鴿子?什麼意思啊!氣死人了!早知道我就──唔唔!」
伊得的音量實在太大,崑西不得已地摀住他的嘴。
這樣一對比,發現他的臉好小一個,一掌就能蓋住。崑西小心地不要妨礙到他的呼吸。
伊得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好像被惡霸欺負。崑西萬般無奈,低頭舔去他的淚水。
「是我不對,」崑西再次道歉,「別哭了。」
伊得安靜了,隨即拿開臉上的大手,親了他一下。
崑西摸著自己的下巴,心想這小鬼醉得不輕,這麼近的距離也能親錯位子。
他捧著伊得的小臉,教導他正確的接吻姿勢。
***
連續兩夜的纏綿讓伊得累壞了,崑西吩咐下人們別驚擾他的好夢,便將伊得留在安靜的臥房裡,來到辦公室聆聽部下及府邸總管的報告。
眾人結束例行公事退下後,崑西開始批閱公文。
時光點滴流逝,清脆的鳥叫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年清朗的說話聲,及動物的嘰嘰叫。
嗯?
崑西後知後覺地停筆,從陽台往下望,伊得穿著一襲單薄的居家服,和一小團白色的影子在中庭跑來跑去的。
他不好好休息,在做什麼?
崑西立即到場逮人,伊得和他抱在胸前的小傢伙都露出可憐的表情。
「我、我們只是在玩。」
「嘰嘰……」
崑西皺著眉將自己的大衣披在伊得肩上,「會著涼。」
「沒有很冷呀……」伊得一接觸到他不悅的眼神就住嘴了,有點害怕地別開目光。
他不怪伊得,到目前為止兩人說不到幾句話。
「你吵他睡覺?」他轉頭質問白鼬。
「嘰嘰!嘰嘰嘰嘰!」
「啊,那個、你別怪托帕!」伊得著急地解釋:「我肚子餓了想吃東西,但是都沒人來,我就自己出來找人,是熱心的托帕帶我去廚房……」
「托帕?誰?」
伊得指著白鼬,白鼬舉手。
「……」
「下人們都說牠沒有名字,我就幫牠取一個嘍!」
「……」
「那、那我先回屋了。」不知還能說什麼的伊得尷尬地跑進門。
崑西愣愣地望著伊得離去的方向。
「嘰,嘰嘰嘰。」托帕像老大哥一樣拍著崑西的肩,「嘰嘰、嘰嘰。」
崑西撫著額頭,忍不住嘆氣。
自己是多悲慘,人生第一次得到的婚姻建議居然是一隻白鼬給的?
***
晚餐準備得極其豐盛,伊得只吃了幾口就訕訕地表示吃不下了。
崑西問是不是不合胃口,伊得驚慌地說自己已經飽了,隨即找了個藉口溜走。崑西猶豫幾秒後,決定跟上。
伊得沒發覺背後多了道人影,喃喃自語:「要是吃太多,一定會被當餓死鬼投胎的,丟臉死了……」
伊得推門進房後,終於察覺到背後的視線,一轉身就被抱起來,要往回頭路走去。
「等等、等等!拜託等一下!」
崑西止步,看著懷中臉色紅白交錯的新婚妻子,「餓了就吃,沒人會說你。」
伊得的臉色更難看了,瘋狂掙扎著要下地。
崑西不懂他在氣什麼,滿腹疑惑地問:「你說我們沒一起吃過飯,我命人煮了這一餐,你不喜歡?」
伊得頓時停止掙扎,神色錯愕地望著他,「你……我那個……你居然記得?」
「嗯。」
「呃,我……不是不喜歡啦……」伊得支支吾吾地說:「晚餐非常好吃,比我家的大廚還會料理……可是我吃得太多,不是會讓你覺得很窮酸嗎?要是侯爵家被傳出奇怪的謠言,我就……」
「不會有那種事。」崑西覺得很奇怪,想吃就吃哪有那麼多顧慮?這小鬼是被餓多久了?難怪這麼瘦。
「崑西……崑西?」伊得被抱著慢慢走回飯廳,慌張地扯著丈夫的袖子,「快放我下來!我會自己走啦!好、好啦,我會盡量吃、大口吃的,可以了吧?快放開我!」
直到目的地,崑西才鬆手還伊得自由,伊得早就臉紅得像猴子屁股,悶不吭聲地吃起晚餐。
他的新婚妻子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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