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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傻愣兩秒就讓對方逮到機會,雙唇立即被滑溜的舌頭撬開來。

  這時候我只要抬腿一踹就可以把人狠狠踹開,順便命令黑糖過去咬兩口達成漂亮的連續技,但是……

  龔璿嘴唇的溫度偏涼,他的舌尖以及掌心卻熾熱得像團火,有種會把人燃燒起來的錯覺。正是這種錯覺令我疑惑、驚慌,錯過了揍人的時機,反被放倒在長椅上。

  「嗯……唔……」我被他難纏的舌追得無處可逃,唾液攪和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我的、哪些是他的,空氣中縈繞著他混合古龍水的氣息,再清醒的意識都會變得遲鈍起來,連帶抵抗的力氣也越來越微弱。

  這傢伙的學習能力很驚人,才吻過兩三次就有了大幅的進步,當初自己真不應該雞婆教導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緩緩收回舌頭,轉而輕咬起我的臉頰、脖子,又刺又癢的感覺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等──」我正想出聲喝止,忽然感到肚子一涼,只見自己的T恤被撩起,一隻毛手摸上我的腹部……

  「住手!」我原以為自己會大吼,沒想到脫口而出的是小貓般的尖叫。

  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的黑糖瞠著圓圓的棕色大眼,坐在旁邊盯著我們瞧。

  「央黎,你的味道真好聞。」他像個無賴般掛在我身上嗅聞,說什麼都不肯放開我,「我們到房間去吧,我知道你不希望旁邊有觀眾。」

  「什麼房間、什麼觀眾!變態!不准碰我!」我暴怒揍他胸口和肚子各一拳,看見他吃痛地滾下椅子後,心情頓時暢快多了。

  我趕緊爬起身,退離他五步遠。

  他摸著痛處,表情好無辜地說:「你沒有推開我,所以我才會更進一步的。」

  「你說什麼鬼話!我明明……」

  「你的反應也不像是排斥。」

  「他媽的!我哪裡不排……」幾秒鐘前舌吻的畫面歷歷在目,我感覺自己的臉孔在發燙,尷尬、羞恥等情緒匯聚成憤怒,最終導出一句結論:「我不跟你廢話,滾!」

  「央黎,我喜歡你,」他不厭其煩地說:「你呢?」

  「我才不喜──才、才不──」可惡!為什麼自己連話都講不好!我恨恨地擦拭著嘴唇,上面還留著麻癢的感覺,口腔裡全都是他的味道。

  他的味道是挺好聞的,可是我……嗯?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好聞?

  「幹!」我不禁惱羞成怒,伸出食指比向屋子大門,「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這裡不適合變態淫魔跟蹤狂居住!」

  「嗚?」黑糖困惑極了,歪頭看著我們二人。

  我把龔璿當作是患難與共的朋友,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感情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襲擊」我,把騷擾當成示愛,令我很困擾好嗎!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真的?」他站了起來,表情帶著點落寞,「你真的要我走?」

  我被他正經八百的模樣搞得一愣,心想自己脫口的話哪有隨便收回來的道理,便點了點頭,複述一次逐客令。

  「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

  「目前不想!」我怒答。

  他沉默一會後說道:「在離開之前,我想聽你的回答。」

  「要我說幾次?」我深呼吸一口氣,按捺著脾氣說:「我對你不是那種感情,不能成為你的『另一半』。去尋找更適合你的人不好嗎?」

  他瞅著我須臾,低聲道:「不好。」他轉身走向大門,中途回首瞥了我一眼,「很榮幸認識你,保重。」

  什麼榮幸、什麼保重……我來不及發表吐槽感言,他就走出了屋子。

  這王八蛋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我要的只是一個互相尊重的空間,怎麼這場面變得好像是最後的訣別啊?

  我懊惱地抓抓頭皮,隨即奔了出去,「龔璿!」

  整排騎樓下話家常的街坊鄰居紛紛轉頭看我,就是不見那道黑色的人影。我不由得咋舌他走路速度之快,婉拒招呼我過去喝茶的鄰居伯伯。

  我開始感到慌張。自己喊了他的名字,他竟然沒有出現。

  「喂。」一隻手搭上我的肩。

  我不免吃了一驚,自己鬆懈戒心,沒有注意到背後的動靜。

  「喂!」蕭宇哲將我的身體扳到他的方向,「我在叫你,幹嘛不回應?」

  我懶得回答,遂反問:「找我做什麼?」

  「當然是有消息要通知你,哪知道一來就見到你傻站在這。」他皺眉道:「我聽到你喊龔璿,他不在嗎?」

  「嗯,我叫他走的。進來談吧!」我感覺煩躁地揉著額際,踅回屋內,「什麼消息?」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同事了。」

  「喔,是嗎?」龔璿那白痴是不是誤解了我的意思?我叫他滾是叫他別賴在我家,並不是……嗯?我望向蕭宇哲,「同事?」

  他用眼神譴責我的心不在焉,「對,你沒聽錯,那天我諮詢徐先生就是為了申請入會。」

  我驚詫道:「為什麼這麼想不開啊?我們組織每年要繳的費用又多又雜,只有員工福利還算不錯,再者你跳槽過來之前,不是要先請人洗掉你在前東家工作的記憶嗎?這筆費用是由你還是他們承擔?」

  他聞言後露出不滿的神情,「劈頭就說人想不開,你真的很有禮貌。我為了拯救你這個肉票,屢次違抗事務所的命令,已經被炒魷魚了。是他們資遣我,清洗記憶的費用當然由他們出。」

  「連謝家的案子也不記得了嗎?」

  他嗤哼一聲,「抱歉,唯獨這件事我記得一清二楚,你休想甩開我!」

  我真是被這小鬼的執著打敗,「我救過你,你也救過我,兩不相欠了好嗎?」

  「我就喜歡這麼做,少囉嗦!」

  我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不答腔了。

  走了一個龔璿,來了一個蕭宇哲,自己就只是個混口飯吃的小人物,日子不需要過得這麼精采吧?

  不知道龔璿會不會自己想通,跑回來跟我說他覺得當普通朋友也不錯?OK,我知道這樣想很白痴。

  天啊……頭殼越來越痛了。

  後來的幾個晚上我輾轉難眠,多次捫心自問當時是不是把話說得太重了,讓龔璿一氣之下與我絕交。今夜也是如此,在床鋪上翻來覆去幾十分鐘就是了無睡意,自己感覺又累又氣地起身下床,想到一樓找點東西吃。和我同睡一間房的黑糖被我的動作驚醒,馬上跟了過來。

  「乖,去睡覺。」我俯低身子推推牠的屁股,要將牠推回臥室。

  牠固執地壓低身體重心,不肯移動。

  我無奈地嘆氣,內心清楚是自己不好,就不再強迫黑糖,轉身舉步下樓。打開冰箱後發現食材所剩無幾,自己已許久沒有管理過伙食,幾個月以來都交由龔璿一手包辦。

  「煩死了……」我撓著後頸低咒,關上冰箱門,隨手抓了件外套披上,便走出家門買消夜。

  尚未踏入便利商店,跟在我身邊的黑糖忽然扭頭往後看,搖晃起尾巴。

  見到牠的反應我不由得吃了一驚,連忙回身一看,穿著居家服的蕭宇哲臭著臉站在一盞路燈下。

  「你……」我有一剎那以為是龔璿,剛提起來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沒好氣地問:「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遊蕩,很好玩嗎?」

  「我才要問你跟在我後面幹嘛?」

  他抿著嘴唇,神情變得有點惱怒,「你還好意思講,也不想想你前些天從什麼地方回來?要是我不多注意一點,你又被綁架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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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燐真/慕海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