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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聽聞後卻面不改色,「這個說法並不完全正確,每個人都有,只不過因人而異罷了。」

  「這就是為什麼翁蒼曜他們會勸你看開一點嗎?」

  「是的。可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不是勸導就有用的,那已經是我的一部分了。」

  我沉吟一會,說道:「同意,解鈴還須繫鈴人,我能做的只有替你驅趕下一頭怪物。」

  「謝謝。」他語氣誠懇地說:「這樣就夠了。」

  我清清喉嚨,「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令堂沉睡的原因嗎?」

  「她採取行動前傳心音告訴我她不想拖累我,所以用這種方法消極抵抗。」

  「她大可和你聯手打趴所有人以後浪跡天涯。」

  他一愣,不久後噴笑了一聲,「我真沒想過這些……但是家母好像不想這麼做,可能她認為到了什麼地方都差不多吧?」

  我蹙著眉反駁:「脫離家族,自立自強,怎麼會差不多呢?」

  他望向窗外,微笑道:「不知道,或許是她自己放不下吧!」

  聊到這裡,我感覺該是時候結束,便伸手把屬於自己的那一杯茶喝光。

  「所以,」他回頭瞅著我,「你增強的能力是什麼?」

  我拿著空杯子走向流理臺,「這不重要,你可別跟老徐他們多嘴,我不想加開服務,太麻煩了。」

  尚未碰到水龍頭我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拽了一下,回頭望去,龔璿一臉執拗地瞪著我。

  「可是我想知道。」他如是說。

  呃……我被他莫名其妙的執著搞得腦筋打結,「你知道之後要做什麼?這又不是在開明牌……」

  他箍在我腕上的手掌不但不肯拿開,而且箍得更緊了,「只要是有關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啥米?」這什麼變態宣言?這傢伙的變態等級是不是提升了,講什麼嚇人的鬼話啊!

  「央黎。」他低下頭,放柔聲音,呼喚我的名字時像是在撒嬌,也像是在哀求,「你應該明白的。」

  我承認自己的腦袋有五秒鐘的當機,「明白……啥?」

  「你是我見過最真誠、最善良的人了,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很開心,我想永遠待在你身邊。」

  「我的確是滿真誠,對誰都不假辭色──啊啊啊!」我趕緊把空杯子放到流理臺上,再一把甩開他,指著他痛罵:「你這渾蛋能不能更變態一點!什麼永遠待在我身邊,我不需要!我不要你陰魂不散地賴在我家!朋友不是這樣當的好嗎?正常的朋友會尊重彼此,給予彼此私人的空間,想見面時會在屋外按門鈴等候!你這傢伙真的是──」

  「我不要當朋友!」他像死小孩一樣大叫道:「我不要只當朋友!」

  第一次見到他對我吼叫,讓我的火氣也升上來了,「吵死了,那你要當什麼啦!」

  「我想成為你的另一半!」

  「幹,另一半是可以衝三小啦!你別──」我遲鈍地發覺好像哪裡不太對,於是停下來想想這渾蛋說的「另一半」跟別人說的「另一半」意思是否相同。

  即使龔璿的眼睛是奇特的藍色,但他是個土生土長的臺灣人,所以,也就是說……

  「你剛才……」我一回神就被他抱進懷裡。

  「我喜歡你!」他抱得很緊,似乎害怕稍微鬆懈力道我就會消失不見,「很喜歡、最喜歡了!讓我陪你好嗎?」

  我還處在被「強抱」告白的震撼裡,任由他吃豆腐。

  他他他說喜歡我?是我想的那種喜歡嗎?咦?咦!這……他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就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可是他──等等──

  「為、為什麼?」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呆。

  「我前面已經說過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無辜。

  「不,我、我問的是……為什麼是我?我對你那麼差勁欸!」

  「我不覺得差勁。我覺得那是你的真性情,很可愛。」

  「……」

  「央黎?」他退開一點距離,與我四目交接,「你的臉好紅。」

  我慌忙舉起手遮擋,「別看我!你千萬不要期待我會說出你想聽的答案!我、我只交過兩任女朋友,沒有跟男人交往過,我不知道你是抱著怎樣的決心說出來的,但是我……」

  「不喜歡我?」

  「與其說不喜歡,不如說是害怕──靠北!你真的讓我很害怕啊!」我越想越氣,隨即放下手臂,「隨時隨地出現,常常說出別人的心事和秘密,還寄生在我家,擅自跟黑糖混熟,不恐怖嗎?很恐怖啊幹!」

  他安靜地聽我發洩完畢,臉蛋就湊了過來,在我發難前啄了一下我的頰邊。

  「對不起。」他在我耳畔軟語道歉,「我是為了保護你,如果你這麼排斥,我換個方式就是了。」

  「……」

  「央黎,你的耳朵好紅。」

  我瞬間找回自己的力氣,猛力推開他,轉身把自己關進臥房。

  我一邊按著胸口,感受節奏紊亂的心跳,一邊確認對方沒有白目地追進來。

  「呼……」我不禁鬆了口氣,緩緩走到穿衣鏡前,審視自己的樣子。

  很好,臉紅得像是猴子屁股,眼神殘留著一點驚慌,不知情的人看了都會誤以為我被怎麼了。

  我輕輕嘆氣,鏡子裡的臉孔變得惆悵。我的長相比較像老爸,鵝蛋形的臉上有兩道濃密的眉毛,單眼皮的眼睛形狀狹長,眼尾上挑,不挺不塌的鼻子,上薄下厚的嘴唇,這樣的五官組合雖然不難看,但也不是特別突出,甚至有時會被旁人說眼神看起來很凶。

  總之就是不屬於討喜的長相,和龔璿站在一塊的畫面真的不怎麼美麗。

  和他站在一塊……我幾乎要給自己一拳,亂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抓著短短的頭髮,開始踱步。

  龔璿表示喜歡我,真是比什麼刀子雨都要來得恐怖。自己沒有喜歡過男人,不曉得要怎麼處理他的感情,或許他過幾天就會忘記這回事……這算自欺欺人嗎?好吧!我也這麼認為。

  其實在煩惱這件事之前,應該先把焦點放在龔璿的家務事上頭。當天我聽得很清楚,翁蒼曜再三叮嚀我們幾天後回去找他,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像是早就盤算好一切,不過這並不令人驚訝,他就是有那個本事,儘管我很納悶他如何扳倒翁慶河……

  「央黎,」語音附帶著敲門聲,「你還在生氣嗎?別氣了,你晚餐想吃什麼?」

  「火腿蛋炒飯、蛤蠣湯。」我毫不猶疑地回答,下一秒內心如遭雷擊,一手搭在牆壁上,無聲地哀號著。

  自己真的沒救了!因為龔璿那渾蛋的廚藝好得出奇,自己的胃口很快就被養刁,一天不吃反而覺得渾身不對勁!法克啊啊啊──

  我想去找黑糖安撫自己難以平復的心情,便快速奔出家門。

  蕭家兩老一看到我就熱情招呼,不停地誇獎黑糖有多聰明、多乖巧,每天都讓牠吃飽吃好又吃巧,接下來我看見短短幾天不見就胖了半圈的黑糖飛奔出來迎接我。

  哇塞!這……這個……要多多運動才能瘦回來了,我可不希望黑糖胖到跑不動啊!

  我向兩老致謝後,連忙帶著自家寵物去慢跑半小時,回到家時正好是開飯時間,熟食的香味撲鼻而來,肚子非常不爭氣地咕嚕叫了幾聲。

  「怎麼全身是汗?」龔璿見狀,迅速拿了一條毛巾過來替我擦臉,「快點去盥洗一下,來用飯吧!」

  所以說你是哪來的新婚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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