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在文字深淵的睡姿

　　　　√碳碳家原創企劃的小孩閃光日常，點我詳細企劃網站

　　　　√假如威廉是個名喚薇莉安的女孩子，是阿麥的天菜

　　　　√年齡操作有，世界隨意設定有(辦公室PARO)

　　白垣株式會社是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家族企業，員工總數不超過三百人，專門代理各國的健身器材，是這三、四年來的後起之秀，搶佔日本龐大的市場。白垣的總公司座落於東京鬧區的黃金地段，巍峨流線的現代建築風格在一片商業大樓之中也絲毫不顯遜色。

　　明朗的上午，行人熙來攘往、行色匆匆，趕著上班、課。相較之下，慢吞吞走路的阿麥卻不怎麼著急，他一面抓著睡翹的金色頭毛，一面打著哈欠踏入白垣株式會社，一一和同事揮手問候。

　　「天啊！阿麥，我們都快遲到了，你還慢慢來！」一名男同事朝他翻了個白眼後，迅速打卡跑進電梯。

　　「反正來得及嘛。」阿麥又打了一個哈欠，慢悠悠地打卡，接著在眾同事無奈的目光中搭乘同一班電梯上樓。

　　昨晚他不小心和女人鬼混得太晚，差點睡過頭，幸好自己一向最講紀律，鬧鐘定在幾點就是幾點起床。哎呀，太受歡迎也是一種罪過呢。

　　「欸，你們聽說了嗎？」

　　阿麥甫坐在自己的辦公座位上，電腦尚未打開就聽見隔壁的同事嘰嘰咕咕地交頭接耳。

　　「這一期的新人裡有一個來頭不小，上面的人要我們好好關照對方……」

　　阿麥聽到這裡產生了點興趣，便放下客戶資料，湊過去追問：「什麼人這麼特別？」

　　同事們說法不一，有的說是社長的親戚，有的說是歐洲貴族，也有的說是公司贊助者的小孩，瞧每個人興奮聊八卦的模樣，阿麥都不曉得這些話的可信度有幾分。

　　不過他心中的疑問在見到魚貫走進辦公室的新人後就自動拋到角落，他雙目發直地盯著那抹鶴立雞群的人影。是的，用「鶴立雞群」來形容也不為過。

　　金髮碧眼白皮膚的女子擁有出水芙蓉般的姿色，一頭美麗的長髮盤成規矩的包頭，身材曲線凹凸有致，短窄裙包裹著一雙白玉般的長腿，踩著與深灰套裝同色的矮跟鞋，硬是高人一等。

　　阿麥認真打量，暗暗驚訝那位金髮美女居然比自己還高，但是這點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是自己的菜！天使臉孔、魔鬼身材，完完全全正中自己的喜好！

　　此時人事部的主管正在分配新同仁跟隨學習的對象，安排到尾聲只剩那位金髮美女呆立在原地。

　　「那葛，窩……」金髮美女的日語很破，好在嗓音清脆甜美，令人聽得十分舒服，「直有窩沒有被分胚到？」

　　「呃，這個嘛……」主管大叔面有難色地笑道：「真抱歉，已經沒有空缺了，我們的想法是這樣的，妳可以隨意地在各部門觀摩，挑選妳感興趣的……」

　　「交給我吧！」突來的喊話介入兩人之間。

　　他們神色錯愕地望向自告奮勇的阿麥。

　　阿麥露出自詡最風度翩翩的微笑，「我自願帶領這位新人熟悉業務操作，這幾期我的業績最好，交給我應該沒有問題吧？」

　　「這……」

　　阿麥不給對方思考的時間，轉頭望向也正望著他的金髮美女問道：「小姐的回答是？」

　　那雙浮現一絲驚詫的綠眸眨了眨，隨即點頭如搗蒜，「豪，窩、窩沒問題！謝些淺輩！」

　　被再三交代過要禮遇薇莉安的主管大叔無言地撓撓後頸，拋出一句「那就拜託你了」之後便離開業務部。

　　在場的眾人因為薇莉安的特殊待遇而竊竊私語，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弔詭起來。

　　阿麥不以為意，並溫柔地詢問薇莉安的芳名，渾然未覺自己是矚目焦點的薇莉安只感受到來自前輩的關懷，俏臉上洋溢著感激之情。

　　「那，薇莉安小姐想從什麼地方著手呢？」阿麥笑問，雙眼卻不時瞟向對方鈕扣緊繃的胸口，目測有Ｆ罩杯。

　　「嗯……」薇莉安歪頭思索一會，「我想聊解淺輩們都是怎摸和客人接掐、跑業五的範圍災哪裡、還有那些檢身器材的特星……」

　　哎呀，比想像中的還要積極哪！阿麥不由得生出一分敬意，總算把自己的目光固定在對方的臉上。噢，真可愛，而且是貨真價實的可愛。他看得出薇莉安只打了一層粉底，唇上抹了點粉紅色唇彩，並不像其他女同事那樣濃妝豔抹。

　　「好的，我知道了。」阿麥維持紳士微笑，「不過這些都要按部就班的來，用嘴巴說也不夠具體，妳就跟在我身邊看我怎麼做吧！」

　　薇莉安表情雀躍地點點頭。

　　數日過去，兩人相處愉快。

　　雖然阿麥的出發點不太正直，但是在引領新人這一塊依然做得可圈可點，公司同仁有目共睹阿麥正經八百地教導薇莉安開發客源的技巧和交際手腕，紛紛跌破眼鏡。

　　因為──阿麥從沒自動請纓訓練過新人啊！更沒人拜託他做這種事，難不成他想討好薇莉安嗎？

　　此時，認真向學的薇莉安拿著筆記本站在阿麥的身邊抄抄寫寫，將阿麥提到的重點都紀錄下來，以免自己這顆不太靈光的腦袋一轉眼就忘光了。

　　「啊，都這個時間了。」阿麥在看見牆上時鐘後，向薇莉安招了招手，「走吧，帶妳去吃美味的豬排蓋飯。」

　　「午休了嗎？」提到吃的薇莉安的眼眸就亮了起來，像個大孩子似的踩著蹦蹦跳跳的腳步跟在對方身後，「蓋飯──豬排蓋飯──」她不顧旁人怪異的目光，逕自唱起奇怪的歌。

　　噗……阿麥極力憋笑，率先走進電梯。

　　這個日語說得二二六六的金髮美人兒不愛名牌、珠寶，只愛美食，尤其是平民點心，一天都要吃好幾個，看來營養都長到個子和胸部去了。

　　「阿麥淺輩每天帶窩吃飯，我痕高興！」出了白垣大門後，薇莉安大方地表達心中的感恩。

　　阿麥淺淺一笑，「小事一樁，妳太客氣了。」

　　「不不！」薇莉安跑到他面前，煞有其事地說：「窩是說真的，淺輩真的對我痕好！我在遮裡是歪國人，日語說得很、很破，跟大家講英文椰不太通，我很五助、很孤單……」

　　阿麥定定地望著她，知道她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她沒有必要撒謊。隻身離鄉背井來到異國工作、生活，本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自己倒是挺佩服她的勇氣。

　　「那薇莉安小姐怎麼會想到日本來呢？」

　　「啊，呃……」薇莉安的神情變得有點尷尬，肚子適時地響起咕嚕的叫聲，提醒她該用餐了，「窩們先去吃飯吧！」

　　他們在一家巷弄裡的小餐館入座點餐，薇莉安吃了兩碗飯後主動打開話題。

　　「我的好烹友愛里是日奔人，我的日語就是她教的，我從小聽她說了豪多、豪多關於日奔的事情，她吩咐我有一天邀來看看她的古鄉。」她說著說著露出懷念的眼神，「直有愛里會整天陪窩玩，我豪喜歡她。」

　　阿麥納悶地問：「那位愛里小姐應該只是叫妳來觀光吧？」

　　「唔，是這央沒錯啦……」薇莉安苦笑道：「家人說我丈這麼大了都沒有一點專長或社毀經菸，命靈我找份工作，哥哥又說我金去爸爸的拱司只會給家裡丟連，所以我……」

　　「所以就來日本了？」

　　薇莉安應了一聲。

　　「這裡都沒有人接應妳的生活起居嗎？」

　　薇莉安搖頭，「窩自己買房子主，窩是大人了，邀獨立。」

　　「真了不起。」

　　「咦？」薇莉安微感驚詫地望著阿麥，從後者嚴肅的臉龐上發現到真心的讚賞。

　　她現在才發現他的眼睛是美麗的蔚藍。她知道阿麥的頭髮是染的，眼睛應該是亞洲人的黑或棕才對，怎麼會是……藍色？

　　薇莉安不禁看得出神，魂魄像是被那兩泓藍色清泉給吸走般。

　　「薇莉安小姐？」阿麥自然注意到對方魂不守舍的模樣，十分納悶地在她眼前揮舞手臂。

　　「噢、噢！抱歉！」薇莉安回過神後就面紅耳赤地快速扒飯。

　　阿麥不以為忤，只當作薇莉安尚未吃飽，便專心吃自己的。

　　飯後，他們在街上散步閒聊。

　　「這幾天適應得還好嗎？」阿麥問。

　　「嗯，多虧淺輩，我很豪！」

　　「那就……」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中斷阿麥的話語。

　　阿麥接聽來電，對象是某個出手闊綽的老客戶。

　　「阿麥！」話筒傳來一把嬌嗲的聲音，「你真是無情，這麼久都不來見我一面，你是不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呀？」

　　啊。阿麥呆了幾秒才遲鈍地意識到自己為了照顧薇莉安，已經許多日都不去拜訪老客戶「聯絡感情」。當然，這種特殊的聯絡法他沒有教給薇莉安，這套只適用在他身上。

　　「渡邊小姐，您真是愛說笑！」阿麥露出職業性笑容，走到一旁講電話，「我最近公務繁忙，是真的抽不出時間探望您，改日我會帶著豐厚的伴手禮拜訪的！」

　　「原來如此。哎呀，我可不是不識大體的女人喔！阿麥千萬別生我的氣，我會等你的……」

　　客套幾句後，阿麥掛斷通話，回頭就見到薇莉安充滿好奇的神情。

　　阿麥居然被她純潔無垢的雙眸看得有點心虛，「是……客戶。」

　　「嗯嗯，我知刀！」薇莉安一臉崇拜地瞅著他，「阿麥淺輩果然好帥氣、好離害啊！可以這摸自然、這摸有自信地和客人對談，窩目前嗨做不到，自己一頂要跟淺輩看齊猜行！」

　　「哈哈……」阿麥乾笑著說：「別這麼誇我，妳也有妳的優點。」

　　「真的嗎？」薇莉安既開心又害臊地臉紅了，像是一顆紅蘋果。

　　她臉紅的樣子也非常可愛。阿麥情不自禁地摸摸她的髮頂。

　　薇莉安輕顫了一下，瞠大雙眸，神色詫異地瞅著阿麥。

　　「呃，」阿麥後知後覺地縮手，頗尷尬地說：「抱歉。」

　　「為捨摸要刀歉……」薇莉安微微低下頭，臉色變得更紅。

　　身為情場老手的阿麥一眼就判斷出薇莉安對自己抱有好感，否則不會是這種反應。

　　嘖嘖，這下真不妙。阿麥當機立斷拉開彼此的距離，帶著後輩回公司上工。

　　純潔得像張白紙，真的很不妙。

　　＊＊＊

　　薇莉安的神經的確非常大條，但並不是毫無感覺，成為白垣的新進員工以來已經過了一個月半，自己卻交不到半個朋友。同期的人早就各自組成小團體，每天團聚吃飯、聊天好不快樂，只有她被排除在外，那種心情說有多孤單就有多孤單。

　　為什麼呢？是她表現得不夠親切，或是笑容不夠真誠嗎？

　　「唉……」薇莉安佇立在女廁的鏡子前，端詳著自己的模樣。

　　奶金色的髮絲柔軟服貼，在日光燈下反映出圓環般的光澤，雪白的皮膚、柔美的臉部輪廓人人稱羨，但是人們卻不敢與她親近。

　　會不會是……自己長得很「特別」的關係呢？

　　她不會嫌棄父母賦予自己的容貌，只不過在她的內心藏有一絲絲的希冀，希冀自己不要長得這麼高大，一七九點五的身長就算是放在白人女性裡也是相當頎長的，更何況是在體型普遍嬌小的亞洲女性裡。

　　長得越高，給人的壓迫感就越大。

　　「唉！」薇莉安不禁又嘆了一口氣，取出化妝包想要補妝。她盯著手裡的唇彩和昨天新買的絲絨唇膏，猶豫了一會後便決定擦上新唇膏，也把包頭解開，改綁成充滿朝氣的單馬尾。

　　只不過改變一點妝容，薇莉安感覺自己看起來不一樣了。她微微一笑，鏡子裡的俏臉也回她一個甜美的表情。

　　好，她會再接再厲的！她踩著堅定的腳步離開女廁。

　　與她擦肩而過的同事都回頭多看了她幾眼，心中不約而同地想著「這是誰啊」，然後遲鈍地發覺對方是謠傳中享有特別待遇的薇莉安。

　　好漂亮、好可愛，可是真的好高大啊……

　　正在使用桌上型電腦整理文件的阿麥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地說：「薇莉安小姐，準備好了嗎？我等等就會帶妳到樓下的健身房了解器材的功能，順便讓妳實際體驗，往後妳向客戶推銷時才知道如何站在使用者的立場思考。」

　　「淺輩，我準杯好了！」薇莉安活力十足地回應。

　　阿麥放下鍵盤站起來，卻在望見薇莉安時呆住了，像是見到了什麼驚人的東西。

　　「淺輩？」薇莉安感到有些不安地垂下頭，開始在想是不是新唇膏的顏色不適合自己？可是這款玫瑰粉紅是專櫃小姐向她推薦，自己試色之後覺得真的很好看才買的……

　　「妳……」阿麥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露出掩飾的笑容說：「妳改變髮型了，很好看。我們走吧！」

　　只有誇髮型？薇莉安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感到開心抑或失落，這是婉轉地表示自己的妝不好看囉？喔，不對、不對！她立刻搖搖頭，告訴自己這件事不重要，現在可是在工作呢！

　　不久，薇莉安跟著阿麥在健身房裡認識商品，並親身體驗，薇莉安是第一次使用健身器材，跑步機令她感覺十分新鮮，主動調升速度，從慢走變成小跑。

　　好好玩！她又加快速度，根本不在乎自己穿的不是運動鞋，兀自玩得很歡快。

　　「停。」阿麥忽然開口制止。

　　薇莉安繼續跑自己的，表情不太情願，「淺輩剛猜說這半小時裡我可以盡請體菸，我猜剛開始玩欸……」

　　沒錯，他原先是這麼說的。現在的阿麥連職業化的笑容都擠不出來了，因為在場所有的雄性都色瞇瞇地盯著薇莉安瞧，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薇莉安的穿著絕對不暴露，白襯衫、黑外套、黑長褲、矮跟鞋，標準上班族的打扮，可是她為了活動方便把外套脫了，跑起來波濤洶湧，遮都遮不住。而且從側面的角度來看，薇莉安的上衣被高聳的胸部撐得快要炸開，從鈕扣的縫隙可以瞧見內衣與白皙的肉色。

　　阿麥難掩嫌惡地瞪了男人們一眼，語氣跟著冷硬起來，「停下來，薇莉安小姐。」

　　被命令的後輩只得掃興地關閉跑步機，小嘴微噘，表情很是委屈。

　　「跟我來。」阿麥拉著她走出健身房，進了隔壁的接待室。

　　薇莉安一頭霧水地看看簡約明亮的室內，「要做捨摸？」

　　「現在這時間不方便，妳等人都走了再去玩。」

　　「呃？」薇莉安更加不解，「為捨摸？淺輩說果今天有很多行程邀跑，邀體驗就邀趁現在，那葛……我是不是哪裡左錯了？」

　　「錯的不是妳。」阿麥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想想覺得自己真是夠蠢的了，便胡亂揮了揮手，要薇莉安回辦公室替自己拿公事包。

　　接待室剩下阿麥後，他抓著頭顱坐了下來，反省自己的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