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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鈺一面吃著紅豆麵包,一面慢條斯理地整理桌面。

  「燕燕,我需要妳的治療。」我說道。

  卓燕燕聞言,眼神有點訝異地望向我,「你是說你手上的傷?你再靜養幾天就是了,為何……」

  「我會和黃鈺一塊行動,我不希望傷口裂開。」

  「咦?什麼?」她和黃鈺都神情錯愕地瞪著我,「你剛才說……」

  「妳們沒聽錯。」我吐了一口氣,「我無意出風頭,不過我最近被一樁怪事纏身,得跟著常恩萊才能解決。」

  卓燕燕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不一會就理解了我的難處,二話不說地伸出雙手按在我左手臂上。

  肌膚感受到她手心的溫度十分暖和,像是兩個發熱的暖暖包貼在上頭,片刻後她放開我,向我點了點頭。

  原先恢復六、七成的傷口已經痊癒,只留下幾條淡得快要看不見的紅痕。

  「原來是治療師,幸會。」龔璿主動伸手釋出善意。

  卓燕燕淡笑著回握,「你就是龔璿?沒想到令葉央黎頭痛的人物如此年輕。」

  黃鈺忽視正在寒暄的二人,快速將嘴裡的食物吞嚥下去後,背起背包走到我身邊,露出一臉「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我不介意讓你跟啦!可是你自己要注意安全,我可沒能力保護你喔!」

  我回她一記白眼。

  「黃小姐和常先生約在什麼地點碰面呢?」龔璿問。

  黃鈺連忙從襯衫口袋拿出一本袖珍記事本翻閱,回道:「嗯,我們約在某座山的山腳下!從這邊騎車過去大概要──」

  「不需要那麼久。」

  黃鈺神情呆愣地抬頭,「咦?」

  卓燕燕似乎已經猜到龔璿的打算,悄悄地離開現場。

  「不需要花費那麼多時間。」龔璿緩緩說道:「我立刻帶你們過去。」

  空間移動的結果是黃鈺嘖嘖稱奇、讚不絕口,而我毫不意外地又「暈車」了。一天內暈三次真夠嗆的。

  此刻我們站在碎石小徑之中,放眼望去皆是半人高的雜草叢,幾棵樹木與雜草比鄰而居,長得稀稀落落、奇形怪狀,看不出是什麼品種。

  天空有一點陰暗,希望別忽然下大雨。

  「真是太方便了!」黃鈺一面拍著龔璿的肩膀稱兄道弟、一面向前走,不理會還蹲在原地的我,「潛入更衣間、淋浴間偷看猛男美女的夢想可以實現了呢!」

  龔璿噗哧一笑:「我對那種事情不感興趣。」

  眼見他們倆越走越遠,我連忙站起身要跟上,沒想到步伐尚未跨出去,一股詭異的力量就讓我足不點地往前進。

  那個渾蛋!

  「我自己有腳!」我忍不住大吼。

  龔璿駐足,回頭朝我笑了一下,「一小段路而已,不麻煩的。」

  「麻煩的是你啦!你都不怕被人看到──」

  「沒問題,附近沒人。」

  幾分鐘後,我們在一幢廢棄的小木屋後與風塵僕僕的常恩萊碰頭。

  「哎呀……你們怎麼也來了?」常恩萊面露驚詫地看看龔璿,又看看被念動力推動的我,「咦,葉何時學會新招了?」

  「看也知道不是我的能力吧!」我沒好氣地低吼,隨即深吸口氣冷靜說道:「我與你的目標相同,你請黃鈺來是為了要即時追蹤陳安吧?」

  「沒錯。」常恩萊也不廢話,直接舉起一隻手,晃著一個零食包裝袋,「小鈺,我根據妳的描述找人,雖然又撲空,但是他留下了一些垃圾沒帶走,替我看看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黃鈺一把抓過包裝袋,只看了兩眼就說:「應該是你的運氣不好,你到達的時候他已經離開十分鐘了。他知道有人在追捕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拔營。」語畢,自顧自地往某個方向走去。

  我們只得跟在後頭。

  她選了條上山頂的羊腸小徑,沒有階梯、沒有護欄,越爬越陡峭。

  「真討厭。」她抱怨了一句,然後跳了起來,轉身拉著龔璿說道:「啊、我都忘了你會空間移動!那請你帶我們過去就好啦!」

  「嗄?」常恩萊神情錯愕地望向龔璿,「閣下怎麼不早說呢?」

  「是啊,」我冷冷地瞪著旁邊的草地,「就好像我剛才說了很多次讓我自己走路也不理人的。」

  常恩萊一臉納悶,「這好像是兩回事吧!話說,葉你受傷了嗎?為什麼──」

  「你自己問他啊!」

  身為局外人的龔璿維持優雅的微笑,說道:「那麼請黃小姐告訴我大略位置,否則我無法定位。」

  「嗯……」黃鈺皺眉盯著手裡的包裝袋一會,回道:「在接近山頂的南方,距離營區稍遠,他紮營的附近有條小溪……」

  龔璿招了招手,「大家靠近我一點。」

  他輕鬆施展一口氣帶多人移動的超能力,兩位同事都給予至高評價,我卻已經腿軟站不穩,當場跪在地上嘔吐。

  「真是辛苦啊!」常恩萊蹲在我身邊,輕拍著我的背。

  我暈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無力回話。

  「抱歉。」龔璿跟著蹲下拍拍我的背。

  「別、別管我,等……噁……等一下就好了……你們趕快找人……」

  窸窸窣窣……黃鈺將零食包裝袋摺了兩摺便收進褲子口袋,再從背包中拿出一片巧克力。

  「持續追蹤真麻煩,一下子就餓了。」她咀嚼著食物說:「幸好不用再耗體力,他人就在帳篷裡面。」

  前方不遠有個深色帳篷,在荒煙漫草之中顯得十分突兀。

  常恩萊深知機不可失,立即踩著輕巧的步伐接近目標。黃鈺則從背包掏出一把麻醉手槍,埋伏在一根粗壯的樹幹後。

  我緩緩站直身軀,瞅著常恩萊的背影,心裡不禁感到一絲緊張。

  「他真的不會有事?」

  「嗯。」龔璿淡淡應了一聲。

  這時常恩萊抽出隨身小刀劃破帳篷,迅速跳了進去。

  一陣怒喝與扭打聲後,常恩萊果然押著鼻青臉腫的陳安走了出來。黃鈺見危機解除,便退到後方,與龔璿一同警戒四周。

  「不、不可能……」只見陳安一身狼狽,邊說話邊搖頭,臉上爬滿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我應該躲過了謝家的追兵啊!」

  我忍耐著胃部的不適,走到溪邊掬水清洗嘴巴後,上前審視陳安的臉孔。

  忽略一些瘀青的話,還算是個五官端正的青年。我和常恩萊口中的陳先生確實是同一人。

  「喂,還記得我嗎?」我問。

  陳安瞪著我須臾,不久瞠大雙眸喊道:「啊!是你──原來他們雇用了TOESP的人嗎!」

  「謝氏雇用的不是我,是他。」我指了指常恩萊,「你知不知道自己給我添了多大的麻煩啊?我在鬼門關前走了好幾回,操你媽的都是因為你!我沒先揍你兩拳就已經很客氣了!」

  「陶、陶惠玲……」陳安的臉龐褪去血色,連聲音都變得低啞:「她怎麼還沒消失……」

  「你應該揍他的。」常恩萊將陳安的肩膀壓低,迫使後者跪了下來,「喏,要打人就趁現在吧!我得盡快將他送到謝先生面前。」

  我尚未表示半句話,陳安就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不要!你不能把我交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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