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在文字深淵的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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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校園耽美BL，阿麥攻，威廉受

　　　　√延續《咫尺之遙》時間軸

　　「呃？」威廉神情有絲不安地揪著褲管，「談……什抹？」

　　「在你如此用力地表達有多麼喜歡我之後，還問我要談什麼？」阿麥單手托腮望著他，「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麼啊？」

　　「嗯……」威廉十分認真地回想不久前的失態，越想越覺得丟臉，臉孔也越來越羞紅，「呃，窩只是……希汪能像以簽一樣和阿麥相處……不對！」他忽然大叫：「我哪有說溪歡！我、我才沒尤說那種花！」

　　阿麥只覺得好笑，接著整個人逼近威廉，低聲問：「真的沒有？」

　　為什麼阿麥就這麼喜歡近距離講話？威廉被逼退到椅子角落，臉孔窘得發燙，「窩討煙不能繼續跟阿麥當朋友，窩是溪歡阿麥沒錯，可、可是不是你想的奈種溪歡！」

　　「哦？那我想的是哪一種？」

　　威廉終於發現自己被捉弄了，只覺得又羞又惱，燦亮的鳳眼裡寫滿委屈，「阿麥取笑我！我明明奈麼有誠意！」

　　「嗯，我感覺得出來。」阿麥笑了笑，忍不住又伸手捏了他臉頰一把，「可別再哭了，羞羞臉。」

　　這個手感十分好，而且看到他的臉被自己捏得變形真是既可愛又好玩。

　　「我又不是哀哭鬼……」威廉咕噥。

　　「話說回來，你對所有人都那麼熱情，我實在搞不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欸。」

　　「咦？捨摸……阿麥又在講這個？大家都是窩的豪朋友哇！」

　　阿麥停頓了一下，一雙深沉的藍眸望向威廉，冷笑道：「好吧，我就看你什麼時候才有那份自覺。」

　　「阿麥別再講我聽不東的花了！」

　　「不講就不講囉！」阿麥忽然抓住威廉的雙肩，湊向前偷走了一個吻，「用行動表示比較快。嗯，生平第一次吻男人，感覺真是有夠怪的。」

　　威廉呆若木雞，連眼睛都忘了眨。

　　初吻在幾秒鐘前被人莫名其妙地奪走，聽對方講了幾句莫名其妙的感想，一切都是如此莫名其妙，自己除了發愣還是發愣。

　　不、不對吧！這個發展──絕對有問題啊！

　　「阿麥！」威廉幾乎是慘叫出來的：「你為什抹邀親我！」

　　阿麥露出無辜的笑臉，「欸？怎麼會是這種反應？」

　　「阿麥──」

　　「威廉，你真的好笨。」

　　＊＊＊

　　黃昏。

　　威廉的臉龐罕見地籠罩著愁雲慘霧，原因來自某個非常我行我素的學長。

　　那位學長偷走他的初吻後，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到底為什麼阿麥會一口咬定自己喜歡他呢？

　　自己對阿麥……可是，那種感覺是友情吧！不是友情的話，還會是什麼？

　　五十嵐夜樂一手搭在桌沿，默默地瞅著進咖啡廳後就不講話的威廉。

　　今天這個向來健談（也可以說是聒噪）的學弟纏著他，請求他聆聽他的小小煩惱，報酬是巧克力甜點吃到飽，但威廉從進門後就悶不吭聲的，令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五十嵐攪拌著剛送上來的巧克力冰沙，眼看對方還要當悶葫蘆，只好率先打破沉默：「到底怎麼回事？」

　　「糾是……呃……」

　　「你不說，我不會明白的。」

　　「呃，豪、豪吧！關於阿麥薛長……」威廉硬著頭皮道出事情經過。

　　了解來龍去脈以後的五十嵐無言以對，因為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疇。

　　「這個……」他吃了一口冰沙，淡淡說道：「你不應該問我的，感情的事情我完全不懂。」

　　「唔……」威廉低下頭，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挺蠢的，居然問老大這麼奇怪的問題。

　　「不過，」五十嵐放下湯匙，向後靠著椅背說道：「你會這麼在意這件事，就表示你自己也有在思考，有些答案是只有自己才找得到的。」

　　「咦？」威廉聽得似懂非懂，撓撓頭又抓抓臉，眉頭嚴重打結，「可、可是……老大補會覺得兩個男森……痕奇怪嗎？」

　　同性之間的愛他是聽說過，卻沒有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嗯？不對、不對！阿麥應該是鬧著玩的，自己對他也不會是那種感情！

　　「會奇怪嗎？」五十嵐稍微想了想，隨即搖頭道：「不知道，沒遇過。別人想找什麼樣的對象都是他們的自由吧？」

　　「呃，自、自優嗎？說得……也是呢……」

　　五十嵐望著學弟不停變換的表情，大致猜到對方的內心正在天人交戰，想想自己言盡於此便站了起來。

　　「老大，尼、你邀走了嗎？」威廉跟著起身。

　　「威廉，」五十嵐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口吻相當溫和，像是長輩關懷晚輩似的，「我聽人說談感情並不會總是理智的，偶爾要聽聽內心的聲音。嗯，不要叫我解釋，我也不明白。」

　　威廉目送對方離開，自己則杵在原地不停地思索那番話的含意。

　　聽聽內心的聲音？

　　可是……哪有什麼聲音啊？

　　忽然一隻手用力拍上他的背脊，把他嚇了一跳。

　　「嘻嘻！」一張甜美的臉蛋出現在眼簾，笑盈盈的似乎對自己的突襲很得意，「我都聽見了！來吧，戀愛上的煩惱都可以告訴我唷！」

　　「咦……恭、恭子薛姊？」

　　來人正是恭子。

　　她雙手負在背後，兩眼閃爍著饒富興味的光芒，「我就說最近的阿麥怎麼那麼反常，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呀！威廉學弟，我們坐下來聊聊吧！」

　　威廉與恭子一聊起來就忘了時間，一方面兩人都是健談的性情，另一方面是恭子透露的訊息太驚人，讓威廉一問再問，連串的問題快淹沒對方，直到店家打烊才雙雙步出店門。

　　「薛姊說的……都是真的嗎？」威廉仍有點不敢置信。

　　「當然，」恭子拍胸脯保證，「這都是我親眼看見的，你大可向本人求證！」

　　威廉感覺困窘地撇頭，「怎……要怎摸求徵？」

　　「問他呀，把你所有的疑問都講出來！」

　　「薛姊為捨摸要幫我？妳不是痕溪歡阿麥嗎？」

　　恭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的！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跟他只是無聊時才會在一起玩的嗎？更何況，他對我又不是真心的。」

　　所以，對我也不見得是真心的啊。威廉的腦袋難得靈光一回，但沒有把這句反駁吐出口。再三感謝恭子後，便慢慢走回宅邸。

　　向本人求證啊……

　　威廉坐在玄關地板上發呆，猶豫片刻才掏出手機，傳了一則訊息給阿麥。

　　不料，半分鐘還沒過去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阿麥的來電！

　　威廉慌張地接起：「呃，喂！阿、阿麥，你為捨摸──」

　　「你那是什麼意思？」阿麥劈頭就是不太耐煩的質問。

　　「咦？意思……意思糾是……尼是不是……真的因偉我的關係，都、都不跟女森約會了？還有，也不跟女森開、開訪間了……」問到最後臉很燙。

　　「你吃錯什麼藥？」彼端的阿麥感到一絲錯愕，「你沒頭沒腦地問這種事情？」

　　「那……刀底有沒有遮回事？」

　　阿麥沉默了一會，再啟口時多了輕笑聲：「威廉，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麼？」

　　「我……呃……」

　　「都關心我的私生活到這個地步了，還不承認啊？」

　　威廉的心跳霎時漏了一拍，結結巴巴地反問：「承、承、承認什抹？」

　　阿麥的聲音在此刻變得又低又沉：「你、喜、歡、我、啊！」

　　威廉嚇得掛斷通話。

　　這個阿麥──真的很過分！明明就是他先奪走他的初吻，還說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話，咬定自己就是喜歡他！阿麥與老大並列為自己最崇拜的人耶，可是阿麥老是這樣逗弄他，真的很過分！

　　他不過就是討厭與阿麥的關係變得疏遠而已！被阿麥忽視的感覺非常難受而已！要是把對象換做老大，結果也是一樣的！一定是一樣的！

　　「壞透了……」威廉嘀嘀咕咕地走進浴室，不久便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叮咚！

　　響亮的門鈴聲令他吃了一驚，心想誰會在這時候拜訪時，門鈴又響了一聲。

　　「哇啊啊……」他不得不關掉蓮蓬頭，連忙抓了一件浴袍套在身上，再拿一條毛巾胡亂擦拭幾下頭髮，便匆匆忙忙地去開門。

　　「是誰──阿麥！」他吃驚地張大嘴：「你怎抹拋來──」

　　「少廢話。」阿麥十分失禮地將屋主往旁推了一格，自己大步地走了進來，「把門關上，過來把話講清楚。」

　　「講什抹啊？」威廉乖乖闔上大門，尾隨在阿麥之後，「剛……剛才補是都講灣了嗎？」

　　「擅自掛電話叫做講完？」

　　威廉不敢回嘴。

　　阿麥見他心虛的樣子後冷哼了一聲，逕自在沙發坐了下來，「誰那麼多嘴跟你講我的私事？」

　　「呃……」

　　「算了，追究這點也沒什麼意義。打聽這麼多我的情報，還發了簡訊給我，你到底想做什麼？」

　　「是、是你顯說我溪歡你的！」威廉站在他面前就像是個被罰站的小學生一樣，只能發出弱弱的抗議，「所以我猜會在依，猜會問別人的意見！我也補知道會聽刀這麼多隱私，我不是估意的！」

　　「笨蛋，唉！」阿麥只回他一聲長長的嘆息。

　　又罵他笨！威廉氣鼓鼓地提高分貝：「阿麥的行偉猜莫名其妙呢！竟、竟然偷走我的first kiss！偷走之後也不跟薛姊她們約會了，是誰溪歡誰呀！」

　　阿麥倏然起身，一把揪住威廉的浴袍往自己的方向拉扯。

　　咦──威廉來不及發出聲音就被堵住雙唇，直覺地想推開阿麥，但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的力氣居然不下於自己，阿麥的雙手分別攫住他的腰際與後腦杓，彷彿生來就焊接在一塊，難以分開。

　　這次不再是蜻蜓點水的輕吻，而是唇舌交纏的熱吻。阿麥的舌頭猶如一條滑溜的水蛇，在狹窄濕潤的口腔裡不斷翻騰著，時而刷過威廉的牙齒，時而與他畏縮的舌頭繾綣成一團，口沫交換讓彼此的氣息變得粗重起來。

　　為什麼又……

　　威廉被吻得有點暈頭轉向的，開始分不清東西南北，只覺得阿麥的體溫好燙，燙得他全身跟著發熱。

　　「唔嗯……」他的雙手抵在阿麥的胸膛上，抗拒的力道越來越薄弱。

　　接著不知道怎麼搞的，威廉回神時就驚覺自己已經倒在沙發上，阿麥處在自己上方，一手撐在椅墊上，一手捧著他的臉龐，雙眼直勾勾地瞪著他。

　　威廉的嘴裡還殘留著酥麻的觸感。

　　「你──」他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白皙的臉孔飛快地脹紅了，「阿麥！尼、尼又親我！」

　　「應該拿面鏡子給你照照，你不但不討厭，還相當陶醉呢。」

　　威廉立刻「見笑轉生氣」：「窩才、我猜沒有掏醉！你快顛起來！」

　　「死鴨子嘴硬。」

　　「阿麥真的痕壞！」被連番捉弄的威廉再度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眼淚大滴大滴地滑落眼角，「你明明喜歡痕多女森，為捨摸還要這樣對窩？你怎摸可能會喜歡我遮個臭男森啊？不邀再kiss了豪不豪！我們、我們又不是情侶！」

　　這番泣訴起了點作用，阿麥放開模樣可憐兮兮的威廉──誰教他看起來像是被強暴了一樣。阿麥坐在地板上，神情有點無奈地望著他。

　　「威廉，你都說我喜歡的是女孩子了，那我為什麼還要吻你呢？」

　　威廉拉緊快要鬆開的浴袍，噘著嘴道：「窩怎摸會知道？」

　　「因為我喜歡你啊。」

　　「我糾知──」威廉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嗆咳著爬起身來，「尼說──咳咳！捨摸──咳咳咳！」

　　「而且你一點都不臭，挺好聞的。」

　　「好聞──咳咳！」威廉的心情非常混亂，摻雜了驚嚇、害臊與懷疑，好不容易止咳後，沙啞問道：「阿麥災、災說什抹啊？」

　　「前些天你不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求我不要疏遠你嗎？」

　　「我、我哪尤奈抹丟臉！」

　　「就是有。」阿麥攤手說道：「我並非疏遠你，我只是想要弄清楚，自己對你究竟是什麼感覺。」

　　「呃？咦？」威廉愣住，不知該做何回應。

　　「我喜歡你，威廉。」

　　「呃……」

　　「我是認真的，但因為過去沒有喜歡過同性，所以想了很久。」

　　「等等，為捨摸會……溪、喜歡？」

　　「我怎麼知道？」阿麥翻了一個白眼，「可能是你這傢伙有時候蠢得可愛吧！雖然整體而言還是很蠢。」

　　「梅次都嫌棄窩……」威廉抱怨。

　　「還有，我喜歡你喜歡我的感覺，你表達感情的方式非常純真直接，可以說是你這人最可愛的一點。」

　　威廉不禁瞠大雙眸，湊近距離觀察阿麥的臉龐，從對方嚴肅的眼神當中真的找不到一絲輕佻或玩笑。

　　阿麥如他自己所言，是認真的。

　　「你呢？」阿麥屈起一條腿，將臉頰貼在膝蓋上，狹長的藍眸裡多了一分笑意，「你還要罵我很過分嗎？」

　　威廉兩眼瞪著地板，耳根卻在發燙。老大說，偶爾要聽聽內心的聲音。

　　阿麥喜歡他，那麼他……

　　「威廉？」等不到回應的阿麥將嘴唇貼近對方的頰邊，低聲道：「再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囉？」

　　「呃，登等──」威廉的聲音被兩片唇瓣緘封。

　　表明心意後行為就變得更加肆無忌憚的阿麥將對方壓在椅背上，舔舐著威廉臉上未乾的淚痕。

　　「唔！」濕軟帶點麻癢的感覺令威廉全身瑟縮了一下，「阿麥，窩都還沒……」

　　阿麥輕咬了一口威廉的頰肉，似笑非笑地說：「我才不想聽你那張不誠實的嘴巴說話。」

　　「我哪裡不誠……」威廉的話都沒能說完一隻手就伸進他的浴袍。

　　「等等！不、不星！」他一邊尖叫一邊用力推開阿麥，後者猝不及防當場摔倒在地。

　　#@*%……阿麥不由自主地飆出一串髒話，趴在地上按著吃痛的屁股和背脊，暫時爬不起身。

　　他都忘了這小鬼的怪力！

　　處男就是處男，摸個幾把而已反應就這麼激動！

　　「遮次是阿麥不堆！」威廉緊揪著衣襟，身軀蜷縮在沙發上，臉孔已經變得跟熟番茄一樣紅，「我、我都還沒說出我的搭覆，尼不能這央亂摸！」

　　阿麥沒想到這個呆呆笨笨的大少爺也會出言警告，不由得呆了一下。

　　他望向像隻受驚嚇的小動物瑟縮成一團的威廉，不禁低嘆一聲：「好吧，你的答覆是？」疼痛消褪，改趴為坐。

　　威廉咬了咬嘴唇，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後鼓起勇氣大聲說道：「我也溪歡阿麥！糾像你剛才親、親我奈樣的溪歡！」

　　對於這個答案，阿麥一點都不感意外，嘴角揚起得意的笑：「所以我就說……」

　　「可是，我灣全沒有談戀哀的經驗，請、請阿麥不邀一下子糾超過kiss的程度！」

　　「……」

　　「阿麥，有沒有聽刀？」

　　「……」

　　「阿麥？」

　　「啊啊，」阿麥抓著髮絲哀嘆：「真的是小朋友欸……被打敗了！」

　　事實上，威廉聽不懂阿麥在哀號什麼，但是感覺自己好像帶給對方什麼困擾似的，便跟著席地而坐，想好好了解一下男朋友的煩惱。

　　「阿麥在說捨摸？」他伸手摸摸阿麥的背脊，「還痛嗎？」

　　「親我一下就不痛了。」

　　威廉撓撓後頸，隱約覺得哪裡怪，偏偏說不出哪裡怪，眼看阿麥緊皺眉頭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便不再猶豫，主動啄了一下對方的臉頰。

　　阿麥露出絕望的眼神，語氣僵硬地說：「嘴，不是臉頰。」

　　「咦咦？嘴？可是邀我嘴對嘴……痕害羞耶……下次豪不豪？下次我會做豪心理準杯的！」

　　「……」

　　今天的阿麥依然希望未來的日子會變得更多采多姿。

　　　　　　　　　　　　　　　　　　　　　　　　《喜歡你喜歡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