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妹妹(八)
「過完暑假我也是大學生了，學校離你們不遠，有空都可以約我玩喔！」
李學誠頓了一下，瞅著程湘那心無城府的笑臉，依然如此乾淨、天真、美好，長長的睫毛與柔順的秀髮在陽光下呈現淡金的光澤，將那雙大眼點綴得猶如星子，難怪人人都說她是天使。
「真漂亮。」
「嗯？」程湘神情不解地歪頭。
「呃，沒、沒事。」李學誠單手遮著臉，想掩飾脹紅的顏色：「我只是在想……即使我想約妳，妳應該也沒空吧！一定會有很多人想跟妳當朋友。」
「會嗎？」程湘的反應略嫌平淡，根據以往的經驗，還真的沒有過「很多人想跟她當朋友」的紀錄。
「一定會的。」李學誠篤定地說，隨即往旁邊瞪了一眼，真的很想將那一雙雙色瞇瞇的眼睛戳瞎，再回頭看看程湘的穿著，其實也沒有特別招搖之處，是時下流行的女性服飾，穿得比她露的也大有人在。
只不過……
細肩帶小可愛貼身地包裹住傲人的雙峰，露出雪白的頸項與藕臂，腰間繫著寬鬆的裝飾性皮帶，卻怎麼也遮掩不住曼妙水蛇腰，俏麗的百摺裙長度只到大腿中線，連女性都對那兩條長腿感到羨慕又嫉妒。
人正穿什麼都好看。
唉！
他暗地嘆息，想也不想地就脫下自己的夾克披在程湘的肩上：「穿上吧，等等再還我。」
程湘愣了愣，正要道謝時兩陣旋風掠過身旁，一眨眼的時間李學誠就被雙手反剪、壓倒在地。
「……呃？」事情太突然，李學誠傻眼到來不及發火和掙扎。
「你、你們快住手！」程湘也被嚇到了，壓根沒想到兩個保鑣會貿然出手：「他是我朋友，不要傷害他！」
保鑣們面露遲疑，抬頭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後的人。
「讓他起來。」溫潤清澈的聲音由後方傳來，程湘不用轉頭就知道來人是誰。
「哥，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不久前還在家裡揮灑汗水的程御翔身上套著一件純黑的運動外套，兩邊袖子隨意地捲起一截，頭髮是沒梳理過的凌亂造型，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意，雖然稍嫌邋遢但無損一絲半毫的瀟灑：「妳又沒帶上阿義了，就別怪他們攻擊接近妳的傢伙。」
外型相當惹眼的兄妹倆就這樣杵在人來人往的商街上，再加上方才那彷彿電影般的制伏場面，圍觀的人群越來越浩大，更有甚者拿起手機錄影、拍照，保鑣們立即上前一一奪過攝影器材丟往地面踩碎，並且用那極冷酷的眼神警告人們休想報警處理，當場嚇得純良老百姓們噤若寒蟬。
「那你也不能讓阿義哥傷害誠哥哥呀！」程湘責難地瞪兄長一眼，旋即轉身關心李學誠的狀況：「有沒有受傷？對不起，大哥哥他們只是為了保護我……」
對於程家的背景李學誠早就略聽一二，但親身體會時仍不免被嚇了一跳，臉上咧開的笑容顯得有點僵硬：「我……我沒事啦！只是……手腕有點……」其實很痛，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的手要斷了。
「手腕？」程湘聽了花容失色，連忙抓過他的手臂檢查：「這樣呢，會不會痛？噢，天啊，腫起來了！哥，都是你啦！」
「幹嘛，怪我囉？」程御翔怎會不了解妹妹那單純到愚蠢的腦袋，後者不帶上保鑣就自顧自去逛街，要是碰到什麼壞事鐵定是哭著回來的，哪能像現在跟他使性子。目光一掃，掃到李學誠那有點窘迫又有點不知所措的臉龐，揶揄道：「李學長，好久不見了，只不過這樣的見面方式有點驚人啊！」
李學誠再駑鈍也聽得出這絕對不是褒獎的語氣，劍眉一挑，張口就說：「我說你啊，我們家東東對你好那是他太博愛了！我跟你沒有很熟吧，見不到幾次面就這麼『暢秋』，到底懂不懂禮貌啊！
「我告訴你，本大爺身為男子漢大丈夫本來是不會計較這些小事的，可是我看不慣你對待湘妹妹的態度！她是倒你會逆？欠你的喔？這麼凶有獎金拿逆？你知不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很容易被怪咖騷擾啊，你怎麼當人哥哥的！我都不敢讓我表姊單獨出門了，你是……靠北！你是在笑三小啦！」
程御翔單手摀著臉，彎腰蹲在地上努力憋笑，但是紅通通的臉色和劇烈抖動的肩膀早就洩漏他的情緒，惹得開砲的李學誠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氣氛尷尬非常。
「哥……」程湘傻愣愣地看著他，不知該做何反應。
「你……學長，你跟樊學長好像……」程御翔笑得聲音都變得有點虛浮了：「你們好風趣，說話都好有意思！好像一把機關槍……為什麼都不會累啊！」
幹！到底笑點在哪啊！
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的李學誠乾瞪著兀自笑得很樂的程御翔，已經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哥，你不要笑了，我們回家啦！」程湘趕緊出來解圍，不讓哥哥繼續捉弄老實的誠哥哥。
「好，回家。」程御翔慢慢直起身，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學長，再見啦！要保持你的幽默感喔！」
幽你個大頭鬼！
「啊，對了！」程湘倏然回過身，將肩上的夾克交還到李學誠手上：「謝謝你的幫忙，線上遇到再聊喔！拜！」
面對美女真誠的笑臉和道謝，李學誠馬上轉怒為喜，眉開眼笑地說好。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程御翔勾起一個略帶輕蔑的笑容，緩慢而清晰地說：「李學長，你還早、得、很、呢！」
「……」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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