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在文字深淵的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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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校園耽美BL，阿麥攻，威廉受

　　　　√威廉先喜歡阿麥

　　他喜歡女孩子，無論是她們身上的香味、甜美的聲音、曼妙的身軀，他都覺得可愛極了。但是，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個頭比自己高大、笑起來傻呼呼的男人？他與同性之間都保持君子之交，不冷不熱的溫度恰恰好，總是過分熱情的威廉實在不是自己會想要深交的人物。

　　「今天邀來窩家嗎？」這陣子威廉一放學就跑來他的教室外頭，擺出亮晶晶的眼神詢問他。

　　這時候的阿麥會先看看身邊的女伴（有時是恭子，有時是別的女孩），她們一接觸到威廉的眼神後，臉上就會發出母性般的光輝，然後善解人意地開口請阿麥多陪陪看起來非常缺乏關愛的威廉。

　　阿麥不知道該說什麼，但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跟著威廉回住宅了。

　　原因應該歸咎於威廉的廚藝太精湛了，烹飪的每一道菜餚都美味得令人難忘，絕對是家裡那個書呆子拍馬都追不上的等級。每當他咀嚼著香噴噴的威廉牌晚飯時，都在在肯定了這一點。

　　陽光明媚的上午，白垣的紅土跑道聚集數個班級的學生，或聊天或追逐嬉戲，與中央草皮上的足球場同樣熱鬧。

　　跑完操場三圈熱身的阿麥停駐在樹蔭下，轉開寶特瓶的瓶蓋仰頭喝水。

　　「那個人是不是真的不懂規則啊？」

　　「好矬喔！」

　　同班同學的訕笑聲飄進他的耳裡，他原本不欲理會，但是在聽見後面的談話之後，不由自主地留了心。

　　「長得高大卻那麼笨拙，真遺憾……」

　　「金髮碧眼欸……」

　　他放下寶特瓶，轉頭望向同學們關注的焦點，只見足球場上人影交錯、球影飛掠，在場上奔跑的威廉由於體型高人一等，特別醒目。

　　威廉跑步的速度在同儕當中稱得上迅速，只可惜足球並不是跑得快就行了。威廉好幾次在盤球時都被人抄截，或是推人犯規，從他既困惑又困擾的神情來看，應該是當真不懂遊戲規則。

　　這時，威廉不小心踹中敵方一腳，被終於看不下去的同學請下場去。

　　真慘。阿麥不禁在心中如此評價。

　　被請離場的威廉還搞不清楚狀況，撓著後頸慢慢地走到看台區坐下。

　　阿麥來到他身邊，「欸，威廉。」

　　聽見呼喚的威廉抬頭，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阿麥！尼們也上體育科嗎？」

　　他每一次見到自己都是發自真心的高興呢。阿麥有了這份認知後，揚起淡淡的微笑，「要不要跟我賽跑？」

　　「呃，塞……拋？」

　　「賽跑。」他糾正發音，「一圈就好。」

　　「塞……嗯……賽……跑。為什抹？」

　　「不為什麼，」他雙手插進運動褲口袋，偏著頭問：「要比嗎？」

　　威廉一臉納悶，但這是來自阿麥的邀請，比賽跑步聽起來似乎挺有趣的，於是他不一會就點頭答應了。

　　阿麥請恭子擔任裁判讀秒，接著和威廉各自站在跑道的起跑線上，在恭子大喊「Go」的那一刻，雙雙發足衝了出去。

　　這場競賽引起一些同學的注意，聚集在草皮上為他們吶喊加油。

　　全力以赴的阿麥總是能夠吸引眾人的目光，一如往常在各大運動社團的表現，出類拔萃、耀眼奪目。課堂上老像一條蟲的阿麥在體育上擁有傲人的天賦，可謂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與他的花邊新聞同樣出彩，為白垣締造了另類的傳說。

　　阿麥連奔跑的姿態都是瀟灑帥氣的，像是翱翔的鷹，也像是疾馳的狼，人們都為他加油打氣。只不過旁人的聲音傳達不到威廉的耳裡，威廉瞅著阿麥領先的背影，彷彿這個世界裡只剩下彼此。

　　他很清楚，阿麥不僅帥氣，而且實力高強，自己也必須拿出全力才行。

　　他的確不懂運動項目的規則，但是他擁有自豪的體力。

　　威廉持續加速，他卯足力氣一心只想追上阿麥。進入倒數三十公尺時，他終於和阿麥並肩。

　　「好快！」

　　「那個學弟是誰？」

　　人們興奮地議論著，最後揚起一片歡呼，迎接衝過終點的二人。

　　「阿麥，真有你的！」男孩們一致對阿麥比出大拇指，「還是這麼快，簡直像風一樣！」

　　「普普通通啦！」阿麥輕輕推開圍繞在身邊的同學，將礦泉水丟給還在喘氣的威廉，「喏！不用客氣。」

　　「呼呼……阿麥，你真的……豪快啊！」威廉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窩差一點點糾贏了呢！」

　　「對，差一點點。」阿麥瞇著眼笑了，是難得不敷衍且溫暖怡人的笑，白皙的臉龐像是會發光似的。

　　威廉第一次看見阿麥露出這種笑容，心跳在剎那亂了節拍，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摸摸胸口，疑惑不解。

　　「你也不賴啊！」阿麥丟下這麼一句褒獎後，轉身牽著恭子談情說愛去了。

　　威廉滿心歡喜，還想再說些什麼話時，一群同學忽然湊了過來，個個露出崇拜的神情，大力稱讚他方才的表現。威廉被恭維得十分不好意思。

　　他只是崇拜阿麥，想變得跟阿麥一樣厲害而已。

　　＊＊＊

　　傍晚，威廉拿著一張紙條走在超市裡，一面核對紙上羅列的項目，一面將貨架上的商品放進提籃。冰箱裡的食材所剩不多，日常用品也該補充了。

　　此時眼角瞥見走道盡頭的冷藏區，他立即轉換方向，箭步來到貨架前。布丁、蛋糕、銅鑼燒……好多好多點心，他眉開眼笑地挑選著。

　　「人家想吃甜的！」耳邊忽然響起一道甜美的女嗓，聽起來像是正在向某個人撒嬌：「買蛋糕好不好？我們可以一起享用！」

　　這聲音有點耳熟……威廉不禁轉頭望向聲音來源，赫然見到恭子學姊挽著一名高挑俊俏的青年，神態親暱地說笑著，看起來就像對甜蜜的情侶。

　　「薛姊？」威廉出聲呼喚。

　　恭子聞聲望來，咧開一個驚喜的笑容：「呀，這不是威廉學弟嗎？真巧！」

　　威廉看看她，再看看她身旁的青年，神情納悶地問：「阿麥薛長呢？」

　　「阿麥？你在找他呀？」

　　「咦？補是……窩以為……尼們是一起的。」

　　恭子眨了眨眼，隨即掩著嘴笑道：「什麼呀！我的確時常找阿麥約會，可是我們又沒有在交往！嘻嘻……威廉真可愛！你不知道阿麥從不交固定的女友嗎？」

　　「呃？淵、淵來如此，窩真的不知道。」威廉將握在手中的甜點放回貨架，表情有點失落地低下頭，「包歉，窩不了解阿麥的事清。」

　　恭子露出不解的表情，「為什麼道歉呢？」

　　威廉沒有回答，告別對方後就前往收銀台結帳，徐徐步行回家。

　　他只知道阿麥連喝水的樣子都很好看，在運動場上活躍的時候尤其迷人。自己連一本日文教科書都讀不好，還妄想跟阿麥看齊呢。

　　但最令他難過的是，他已經和阿麥變成好朋友了（阿麥是自己屈指可數的朋友，他非常珍惜），虧自己經常邀請阿麥來家裡作客，居然還不了解後者的嗜好、社交圈──啊，也不是完全不了解啦！阿麥偏食，很喜歡吃肉，對蔬菜就興致缺缺，自己曾因此念了他一頓。

　　抵達家門時，威廉才發現門前站著一道人影。

　　「咦？阿麥，」他不禁驚訝地問：「窩今天沒約尼呀！」

　　「嗯……」阿麥一手插著牛仔褲口袋，一手抓著後腦杓，說道：「來找你玩啊！不歡迎？」

　　「怎抹可能不歡迎？」威廉連忙打開大門，「窩有埋新的手機給你呀，你怎抹沒有先搭通電話呢？」

　　阿麥逕自踏進客廳，坐沒坐相地倚靠在長椅上，神情、語氣都十分慵懶：「肚子餓了。」

　　蹭了一個多月晚飯的現在，他完全沒有顧忌，開口就要人張羅飯菜，一切都是這麼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威廉也沒有那些顧忌，捲起袖子就來洗手作羹湯。

　　他切菜切著切著就忍不住喊了一聲：「阿麥──」

　　「嗯？」

　　「窩們是豪朋友對嗎？」

　　「嗯哼。」阿麥正在玩手機遊戲，回答得頗敷衍。

　　「恭子薛姊說尼們沒有在坦……談戀愛。」

　　「喔。」阿麥抬頭瞄了在廚房忙碌的背影一眼，「我對每個女孩子的愛都很公平，不會只對某個人好。」

　　「窩、我真的覺得阿麥是個痕了不起的能！」

　　「謝謝。」

　　「可是我──不懂感情的事清，不知道怎抹薛，你會補會覺得我痕遜？」

　　「薛……你說學嗎？」阿麥聽見奇怪的字眼，放下手機，「你在說什麼？我不太明白。」

　　「糾、糾是──窩想跟阿麥一樣了不起，但不懂得怎抹一次溪歡很多女森，」威廉停下切菜的手，聲音可憐兮兮地問：「你會補會……覺得我太遜了，糾不跟我當朋友了？」

　　這是什麼邏輯啊？阿麥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你現在的意思是……如果不學習我的博愛就會被我討厭嗎？根本沒有這回事啊。」

　　威廉沉默。

　　他並不是在生氣，也不是在傷心，就只是……覺得很低落、很疑惑，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想說什麼。

　　晚餐上桌，二人默默地吃完。威廉起身收拾桌面時，不經意地瞥見阿麥頸邊的紅點。

　　他不假思索地伸手觸摸，發現不是腫塊，只是一點很像瘀血的淡紅色。

　　「做什麼？」阿麥抬頭問道。

　　「阿麥這邊紅紅的，被蟲咬刀嗎？」

　　「啊，這個啊？」阿麥伸手遮住脖子側邊的吻痕，面不改色地說：「這是小舞種的草莓。你不知道草莓是什麼？」他簡單解釋了一遍。

　　「小舞？」威廉快數不清阿麥的女性朋友的人數了，「今天宗的嗎？豪紅喔！」

　　「嗯……」阿麥望著威廉片晌，攤手道：「都吃了你的飯了，就坦白告訴你吧！其實我是臨時起意來找你的。

　　「放學時我帶小舞回家約會，由於氣氛太好我們就在我弟弟的房間親熱滾床，被他撞見後他大發雷霆，把我趕了出來。原本就是我理虧，我也不好在他氣頭上和他爭論，小舞又不方便帶我到她家，如此這般我沒其他地方可去了……

　　「你在不高興嗎，威廉？」

　　聽見阿麥的呼喚威廉才大夢初醒般地回神，搖頭道：「窩、我沒有不搞興！阿麥雖時都可以找我！我一個人住，訪間很多！」

　　「你真的很傻欸。」阿麥不禁漾開一抹淺笑，「怎麼隨便讓人住進你家呢？不怕我偷東西？」

　　「阿麥猜不是那種能！」

　　「嗯，我確實不是。」

　　「奔來糾不是嘛！」

　　阿麥見威廉激動反駁的模樣，心中升起一絲異樣之感，對方的反應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逼近威廉，臉龐幾乎要撞上他的鼻尖。

　　「咦？咦？做、做、做什抹？」威廉愕然。

　　「我現在才注意到……」阿麥說話、呼吸的氣息全噴吐在威廉的臉頰上，「其實你長得挺漂亮的。」

　　看起來十分柔軟的奶茶金直髮，皮膚不像某些白人有明顯的斑點，細膩如脂、光滑如瓷、白皙如雪，連寒毛都是細細的淡金色，濃密粗眉下是一對罕見的鳳眼，明明該是威武神氣的眼眸卻透著幾許憨呆、天真的神采，線條優美的雙唇紅潤，時常大開大闔地露出兩顆虎牙。

　　應該是過於活潑的性格搶走了人們對他外貌的關注吧……

　　「咦？嗄？飄、飄亮？」威廉依然呆愣，心跳卻變得飛快。

　　「嗯。」阿麥單手拄著下顎點了點頭，「我壓根不會在意男人的長相，可是威廉你……」

　　「窩……窩怎抹樣？」

　　「不怎樣。」阿麥的嘴角勾起一抹別具深意的笑，「你別再用那種令人誤會的眼神看我了。」

　　「嗄？」這下威廉真的完全呆住了，連嘴巴都忘記閉上，「什抹……呃，五會？窩哪有？」

　　阿麥靠得太近了，呼吸間全是他的氣味，意識到這點的威廉窘得滿臉通紅。

　　「好，你說沒有就沒有。」阿麥攤攤手，退了開來，「實際上我還有個請求，雖然由我開口有點厚臉皮。」

　　「阿麥儘冠說！」

　　「可以借我住一晚嗎？」

　　夜闌人靜，街道上竄過幾抹黑影，一隻流浪貓跳上圍籬邁出優雅的步伐。

　　威廉逕自和對上目光的流浪貓揮揮手打招呼，然後放下窗簾，躡手躡腳地走出臥房，關閉走道以及廁所的照明。

　　他停駐在冰箱前，感覺肚子有點餓了，但心裡卻冒出聲音警告自己不應該吃太多消夜，食慾與理智經過短暫的拔河之後，很遺憾依然由食慾獲勝。他拿出今天採買的雞蛋布丁，撕開包裝紙，挖起一匙塞進嘴裡。

　　香甜的滋味讓他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覺得小點心真是美味極了，腦袋瓜熱血一上衝便立即跑進阿麥的房裡。

　　「阿麥、阿麥！要不要跟窩一期吃布丁！」他大喊之後才後知後覺地住口，神情非常尷尬外加愧疚地看著被驚醒的阿麥，「對、對鋪起！窩只是……」

　　對方揉著眼睛緩緩坐起身來，「第一次遇到這麼特別的夜襲呢。」

　　夜習？夜洗？威廉完全聽不懂，「我只是想溫阿麥想不想吃，味道痕棒喔！」

　　「……吃什麼？」還帶著倦意的阿麥沒有注意威廉手中的東西，心裡泛起奇怪的感覺。

　　原來這個傻傻的大少爺也懂得「暗示」嗎？

　　「這個呀！」威廉舉高布丁。

　　阿麥總算看清楚威廉指的是什麼東西，他感覺有點挫敗地捧著額頭，「你就為了這點事闖進房裡？」

　　自知打擾到別人好眠的威廉再次道歉，轉身奔了出去把點心放回冰箱，再跑回來將阿麥推回枕頭上，要他好好睡覺。

　　莫名被當幼兒哄睡的阿麥滿頭霧水，兩眼瞪著威廉毫無心機的臉龐，片晌迸出一句：「你天真的程度真讓人意外。」

　　「嗯？什抹意思？」

　　他看著威廉替自己蓋上棉被，表情多了一絲複雜，「看不出來你挺會照顧人的，雖然有點傻就是了。」

　　「阿麥勞是說我傻，窩到底哪裡傻了？」威廉的表情頗委屈，畢竟沒人喜歡一直被嫌棄。

　　阿麥輕嘆：「這些天我也在想一件事……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和你走得這麼近？」

　　「咦？需邀想嗎？我們是豪朋友耶！這痕正廠！」

　　「對我而言不正常啊。」阿麥爬起身，靠坐在床頭，「即使不理你，甚至給你臉色看，你照樣貼上來。是我表達得不夠清楚，或是你根本不會讀空氣呢？就某方面來說，我挺佩服你的。」

　　「呃……阿麥說的花豪、豪深奧，窩聽不東。」

　　阿麥不禁翻了一個白眼，「啊，我想也是。那我說得簡單一點，你好像不怎麼怕我，也不在乎我的傳言，一古腦地想跟我做朋友，像你這樣的人我真是頭一次碰到。」

　　「不豪嗎？」威廉有點緊張。

　　「稱不上好或不好，但是你最近都露出那種眼神，讓我有點在意。」

　　「什抹眼神啊？阿麥講花都豪難東喔！」

　　阿麥不說話了，歪頭瞅著一臉納悶的威廉。

　　威廉真的不曉得他自己偶爾會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盯著他瞧吧！流連花叢是他的生活情趣，各種眼神暗示、表情波動他都能心領神會，因此威廉的一點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偏偏威廉像是什麼都不懂，令他有點困擾。

　　究竟要說，還是不說呢？

　　「阿麥怎抹了？」威廉對此刻的沉默感到不安。

　　「你談過戀愛嗎？」

　　「咦？」威廉錯愕，因為不曉得話題是怎麼跳轉的，「窩……呃？阿麥豪禿然……我沒有談郭。」不知為何，臉孔的溫度急遽上升。

　　「哦？所以，也沒有親過囉？」阿麥抓住威廉的一條手腕往床鋪的方向一拉，使得威廉撲跌在床緣，「啊、抱歉，我只是想讓你坐下來。」

　　威廉爬到阿麥身邊坐好，結結巴巴地問：「親……親什抹？」他從沒聊過這方面的話題，十分不知所措。

　　「Kiss啊！」

　　「咦咦！」威廉的臉色已經變得像是煮熟的蝦子般赤紅，「窩、我、窩只優跟Softy親、親郭……」

　　「Sof……誰？」阿麥暗自吃了一驚。

　　「窩的……可哀的小鱷淤Softy，綿綿……」

　　阿麥無語。

　　搞什麼，原來是寵物鱷魚啊？「那根本不算初吻好嗎？種族至少要是人類，human。」

　　「奈糾沒有啦！」威廉連忙搖頭加揮手，「我又補是阿麥，沒有奈種經驗！」語畢，一雙大眼卻忍不住瞄向阿麥漂亮的嘴唇，本來就不規律的心跳變得更加不規律了。

　　今天的自己太奇怪了，處處都不對勁。

　　阿麥凝睇著模樣相當不自在的威廉，自然沒有看漏他的目光，心想這小子不但是個在室男，而且連接吻的經驗都沒有。

　　這個小朋友居然懂得用這種眼神看他，可自己喜歡的是軟綿綿、香噴噴的女孩子呢。

　　「喂。」他刻意湊近威廉的臉龐，毫不意外地見到對方露出驚慌的表情，捉弄人的感覺真好玩，「你現在……是不是在想下流的事情啊？」

　　「什、什抹下流？窩猜沒有！」

　　「是嗎？那為什麼你的臉這麼紅，也不敢看我了？」

　　整棟宅邸僅剩阿麥所在的客房保留燈光，四坪的空間內擺設簡約，只有一副靠牆的桌椅，以及一張鮮少使用、但打理得乾乾淨淨的雙人床。

　　阿麥的身軀快要貼上威廉，嚇得威廉不停地往後退，接著遲鈍地發現自己被困在牆壁與阿麥之間了。

　　「阿麥，不、不邀鬧了啦……」他哀求道。

　　不得不說，威廉的臉蛋暈開一片晚霞般的顏色還挺好看的，像是白嫩的饅頭上抹了兩團粉紅胭脂。

　　阿麥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威廉的額頭，笑道：「很晚了，快去睡吧你！」

　　威廉得令，急急忙忙地爬起身，未料沒有抓好距離的結果就是撞上阿麥，雙雙倒在床鋪上。

　　威廉兩手按在在既溫暖又厚實的物體上想支撐起自己，但是……

　　溫暖又厚實的物體？

　　「那是我的胸部。」阿麥相當淡定地表示。

　　「哇啊啊──」某人被嚇了一跳，觸電似地縮手並跳下床，「對鋪起！對鋪起！」

　　「哈哈哈哈──」阿麥被徹底逗笑了，捧著肚子在床上打滾，「你太好笑了！我有的東西你也有啊！竟然驚慌成這樣！哈哈哈──」

　　他翻滾時上衣的領子歪歪斜斜地露出半片鎖骨，一點一點的吻痕從鎖骨蜿蜒至頸側，在白皙的皮膚上十分惹眼。威廉無法不去在意那些小紅點，雙眼直勾勾地瞪著它們，慌亂的心情在轉眼間就平靜下來。

　　阿麥有很多紅粉知己，感情都非常好，好到可以肌膚相親。

　　「阿麥過分，一支笑窩。」威廉神情有些不滿地嘟起嘴，「窩累了，要區睡了。」

　　聽見威廉的話語後，阿麥終於止住笑聲，那雙比湖水更蔚藍的眼眸朝他瞥來一眼。

　　「我不會討厭你的。」

　　威廉停步，回頭望向阿麥，「呃，什抹？」

　　「我說，雖然我喜歡的是可愛的女生，但是不排斥和你這個有趣的傢伙交朋友。只不過我也是第一次碰上喜歡我的同性欸。」阿麥的嘴角微微上揚，「你啊，太笨了，一定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威廉真的聽不懂。

　　阿麥不禁噗哧一笑，拉起被單重新躺平，「晚安。」

　　希望未來的日子會變得更多采多姿。

　　　　　　　　　　　　　　　　　　　　　　　　　《咫尺之遙》完